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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藝弘道的台灣水彩藝術家 – 陳陽春先生專訪(二)

留白的意義

留白很重要!常常覺得『無招勝有招』,不畫的時候更美,讓那些意境自行蔓延開來…景點畫裡的留白不一定是天空,有時是用地面留白」,「留白的『空』不是空,是空靈-以前小時候老師總要學生填滿,尤其西畫,但東方的『白』有空靈之美,是西洋水彩所沒有的」這是陳陽春老師對於留白多年創作來的體會,「水彩畫起源英國,傳到東方時我把它改變,融入中國水墨,就不再叫『英國水彩』, 而是自創品牌的『台灣水彩』了!這是我在作的事情。」


  每要開始提筆描繪一處,他會先去走走看看,從空間找尋動心的人文靈感,選定一個有感的角度,並請助理拍攝數個不同視角的照片細看後再開始作畫。

  陳陽春老師習慣先畫地點再畫上人物。無論畫美人或景色畫上的人物,一點都不是交差了事的補滿畫面而已,就像戲劇是結合文學、舞蹈、音樂及美術等綜合藝術,這樣每個鏡頭都是獨立的畫面,因而當靜止中的人物情感入畫,也必要能收捉動人的神態樣貌。風景畫中補上人物的位置必須恰當和經過設計,同時注意真實比例;但必要的時候,不畫上人物都沒有關係!不需要勉強填滿,要「留白」。

  出生在雲林北港,自小於鄉下長大,於是先從鄉下畫起,畫市場畫牛墟畫雞鴨;之後常有機會看到覺得美的人,便開始畫美女,亦是自身邊開始詢問願意入畫的模特兒。

  兵役結束後,一開始在廣告公司擔任了四年的美術設計,每天都想畫畫,但工作忙到每週只有一天或一天半能給自己過日子,還要想辦法在這樣緊縮的時間裡為自己辦展覽。如此工作四年後的27歲,下定決心要再辦一次展覽,以現在看來氣盛的熱血許願:只要賣掉一張畫就當畫家!

 

沒想到才第一天,一位日本人就買下一大一小兩張畫,隔天,馬上跟老闆辭職。

 

老闆起初以為要跳槽,聽完陳陽春老師當畫家的決定,不以為然並且沒有給予遣散費。陳陽春老師笑稱當時心裡很想要遣散費啊,但是聽到沒有遣散費還是要很有骨氣的回覆:「我只是來報告的。抽屜收乾淨了。」那天還不到下班時間便離開了。這一走,開始畫家的生涯幾十年。當時離職前計畫的若是畫畫無法維生,必須回到社會工作的幾個腹案,一個也不用使上。
  
  「當然辛苦啊!一路上遇到挫折委屈,不知怎麼處理問題的時候,就先睡一覺再說,醒來就會解決。作人要帶著愛與美的心態,作平常事,得異常福。」 
 

那份留白,像極了他的生活態度:在努力後留下空間順應自然。對他而言,唯有如此面對,好的驚喜才會發生,例如害怕旅行的他,回望歷程,畫過踏過得地方連自己也不曉得怎麼就走這麼遠了!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的這樣走著。 

 


台灣品牌台灣水彩畫

「一開始畫,就想要找一種到老都能畫的個人形式,不要太細這樣會折騰自己;又不能太抽象因為那像騙人。要有些寫實帶點寫意,讓自己創作生涯能走久遠,因此水墨很適合。」陳老師坦言。


 又四十年前台灣美術教育著重油畫、國畫、雕塑,沒有水彩畫,陳陽春老師認為藝術應該無類別只有好壞,因緣際會著手水彩畫的地位提昇。

  「不管是風景或美女,我都會把原來的地方畫更得美,些微調整但一定保留原本的模樣和一開始感動我的精髓。如果是畫人,就會故意畫得更美更年輕」,年屆「從心所欲不踰矩」,卻依然擁有幽默童心的陳陽春老師再補一句:「但模特兒們通常都會說,陳老師你畫得好像啊!」

  有一年於獲頒外交部向來鮮少給藝文工作者的「外交之友」勳章致詞,陳陽春老師分享一段故事:台灣的國旗在國外不能公開的升上,若真的要升起台灣的國旗,除非花上大筆的錢。這是一次他與陽春畫室一行人應邀到日本熱海國際級的MOA美術館展畫,正巧遇上台灣外交部人員告訴他的。他驚訝的告訴外交部人員自己正在旁邊辦畫展,不但不用花錢就掛起了自己國家的國旗,還白吃白喝一場呢!笑稱不要小看藝術家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拿畫筆,藝術,是有力量的。
 對陳陽春老師而言,東方水墨與英國水彩畫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台灣氣候溫和,四季如春,適合旅遊寫生,水彩畫家向來又積極於描寫鄉土民俗景物,這一切因素編織出了現在縱有多後備跟風,但仍無法被取代的個人畫風。甚而予它「台灣水彩畫」之名,這專屬台灣以東方水墨為重,揉入西方畫材的技法,毫不刻意卻掩不住驚豔的,台灣水彩畫名聲開展至國際藝術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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