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壞狗狗〉―蔡瑞恒
文/ 林盈君
記者自行拍攝於疊藝術空間 2018
今年1月20日在疊藝術舉辦了〈壞狗狗〉展覽的論壇,參與談論者分別是疊藝術負責人林得玲、與談人:私藝術負責人陳泓鑫及藝術家蔡瑞恒。
這次論壇所談論的重點圍繞在此次展覽的脈絡與藝術家〈壞狗狗〉的創作動機這兩大點作為討論方向。首先透過藝術家介紹自身的創作背景 :「我有著工業的背景和思考方式,並且很單純地去執行創作這個慾望,當時大三趁著寒暑假回到台北學畫,在畢業後進入工廠工作也是下班後衝到畫室,對於自己在紙本上的隨意塗鴉已經無法滿足了,迫切的尋找自己的創作可能性。」與談人陳泓鑫是蔡瑞恒在藝術之路的啟蒙老師,對於蔡瑞恒的創作過程很是熟悉,他表示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指導太多正統的美術科班體系的訓練 。
陳:「其實當初我會教導蔡瑞恒比較表現的去畫畫,原因是因為我發現他用手腕手肘甚至手臂或整個身體畫畫反而更靈活更有表現力。」蔡瑞恒的畫作中大部份都可以清晰可見由壓克力彩厚塗擠壓所帶來的一種臃腫與糜聚感,厚顏料的濁色推擠,帶著黏膩的不舒適的狀態。似乎也不難理解在此時期的創作模式某層面而言是透過繪畫的揮動來宣洩內在的壓抑感。
〈吃手手〉藝術家提供
第二部分是關於「壞」畫脈絡的討論,「壞」畫的起源是1978年紐約當代藝術新館舉辦的一檔展覽之名,其展覽帶有反諷之意,是屬於特定形式的表現方式,具有表現性、刻意做粗糙的肌理處理;壞畫常有的特色是自傳性與怪異的圖像表現,極具個人化,與喃喃自語不太相同。壞畫的背後動機是具有暗示的語意存在,藉由強烈的表現形式來敘述或嘲諷,有些是與當時社會環境關聯,或是透過社會環境所帶給個人的壓迫或是生存感的壓迫性。
陳:「其實壞畫這種繪畫的特色還蠻明顯的。當他們要製作作品時,會用大的木頭支架來支撐畫布。會這麼做常常是因為他們並不適用事先規劃好的方式創作,也不喜歡傳統繪畫那麼多條條框框,比較偏好即興發揮……構圖方面常採用偏離畫面中心,或是故意排除傳統繪畫的視覺基礎……不協調的色彩由一些厚塗方式所形成,表面上看來,他們執行的手法很快,很隨興而且不講究。但其實畫這種隨性的畫,要嘛已經練到爐火純青,free style也很大師。要嘛就是冒著高失敗率創作。一個展覽20張作品很可能是100件裡少數成功的……」
〈雲霄飛車〉藝術家提供
蔡:「當時的心情籠罩在對於資本主義和工廠標準化流程等的不滿,認為社會是不公平的……在畫室畫畫的時候其實壓迫感還蠻強的,而我的工資呈現著吃不爽餓不死狀態,工作的重複性也讓我意識到原來自身在這個社會結構中是如此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除了繪畫可成為某種目標之外我不知道生活還存在什麼目的。印象很深刻以前下班後衝到畫室旁邊的全家買50元套餐嗑完去畫畫。這壓迫感很真實的反映在當時的創作。」
蔡:「在過去創作和思想中,常常會對於現今的政治狀態感到不滿或是企圖衝撞,但就像我前面所說的墜落感,時間一長你反而不再做出掙扎了。而且對於如何改變也存在著懷疑,就算真的讓我去改變能做得更好嗎?這種抗爭狀態其實就像狗吠火車般無效,無效中我又再企圖尋求些樂趣。」
〈泳池尿尿〉藝術家提供
〈浴缸怪獸〉藝術家提供
蔡瑞恒的創作取材於與自身的心理狀態及自身生活的人事物為主要題材,而創作的內容游泳池、遊樂園、玩耍、遛狗、草皮上休息的狗等,光聽見這些詞句就能讓人聯想至與放鬆有關聯的各種舒適感,然而在這些作品中的對象物實是扭曲歪斜的,多以平塗的手法將其他寓意的物件拉平在主物件的周遭,讓人看見,在看似該是愉悅的環境裡其實隱匿著許多不安,色彩看似飽和鮮豔實則藏著許多灰暗。這似乎可以反映出藝術家對於現實生活的一種想望但卻又無力之感。
向「壞」畫靠攏或依附的必要性,在現今的藝術環境是不是那麼需要或許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畢竟壞畫所呈現的是一種方式,也可以說是一種意圖。或許可以對於釐清自己的創作關係源於何處能帶來一些歸屬感。當代藝術環境中表現形式已是一個交互的狀態,多元多樣的混雜著。
〈恐怖屋〉藝術家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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