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策展人陳明惠說:「如果我們是離開家園的人們,那一定會對於身體的遷移與記憶,有著很大的感觸。」在「美麗人生:記憶與懷舊」的展覽中,參展藝術家們從日常物件、家園象徵符碼到現場互動創作,每一個作品其實都在探索的藝術家或是觀者對於記憶與想像這件事情,身體移動所造成的物質遷移,或是對於「外來」、「混種」概念的討論,這樣的主軸其實都一再碰觸某些特定領域的邊界。而這樣的邊界,也承載著藝術家的回憶、理念的實踐及對於未來人生的嚮往。
凱文‧雷恩(Kevin Rayn)的對話性創作
在四月八日,高雄駁二藝術特區開啟了一場「當代藝術與社區計畫」的對談,查恩伍德(Charnwood)藝術機構的總監凱文‧雷恩(Kevin Rayn)透過查恩伍德藝術機構所做的事情,帶給現場觀眾一種對於「當代藝術理解」的不同思考。
查恩伍德(Charnwood)社區的居民多半是來自於不同的國家,而查恩伍德藝術機構內部所做的事情,則是由在地的五百位居民來決定。打破一般人對於「機構」的想法,查恩伍德藝術機構在成立的前幾年,是沒有所謂的「辦公室」的硬體設施,他們就是一群藝術家與志工,思考著如何讓社會變得美好。凱文‧雷恩說:「當時我就是挨家挨戶的敲門,與居民對話著,並從對話的過程中慢慢建立關係,最後在組織成社區的藝術。」這批藝術家不斷從居民的互動中發覺每戶人家所會的獨到技能,例如:「喔!他歌唱得很好。」或者是「他是個很棒的廚師。」進而將這些元素轉換成社區共同創作的藝術作品。大部分的居民在聽到「創作」這件事情時,往往會對藝術家說:「喔!我不會畫畫。」但凱文‧雷恩會這麼回答:「你會話直線嗎?你會話曲線嗎?如果會的話,那你就可以創作。」他表示,在透過一連串的對話中,對話性創作總會幫助到許多邊緣的青少年或社區居民,因為在創作過程中,參與者往往會改變原有的觀念,或是尋找到真實的自己,進而發現自己的天賦。
凱文‧雷恩在「美麗人生:記憶與懷舊」所展出的作品,捕捉了英國伯明罕、若丁漢、萊斯特、倫敦、羅芙保等地之河流與運河之美。凱文‧雷恩表示,他的生命一直與「水」有關,無論是海水、河流、溪泉或是運河。他表示,在他還是孩童時,父親常沿著伯明罕的運河來回的通勤,而藝術家本身亦常與父親在河邊散步;然而不幸的是,他的表妹蘿絲,不幸溺斃於同一條運河。因此水對於藝術家而言是充滿懷舊的記憶──無論是因著它的美感或是一種悲痛,皆在水的表面張力下呈獻一種代表凱文‧雷恩童年記憶裡的懷舊感。
轉印「您的」人生
在「美麗人生:記憶與懷舊」展場的最裡面,展示著看似童趣的圖畫,這些都是保羅‧蓋特(Paul Gent)與民眾互動後,將其作品手工繪製於牆上。保羅‧蓋特在展場來回穿梭著,詢問著觀展的人們是否願意幫他的忙,讓觀眾藉由回答藝術家的問題與創作,進行一種「真實參與」的方式。保羅研究了「美麗人生」藝術家的作品,並準備一系列的問題,讓參與者隨意的選擇題目,並鼓勵他們以文字與圖畫來回答問題,其後他用馬克筆將圖畫轉印到牆上,創作「限地製作」的「美麗人生。」
現場民眾提問:「從事對話性創作的藝術工作者,算是藝術家嗎?」
的確,提供一個觀念或概念,而後促使眾人完成一件藝術作品,那沒有做出任何作品的藝術工作者,算是一個道地的藝術家嗎?凱文‧雷恩這麼回答:「在英國,別人都說我是藝術家。」
時間回溯到八O年代時期,後解構主義,後現代主義的興起,讓藝術家從重新位自己對於社會的功能,於是葛蘭西的文化罷權與哈伯瑪斯所提的民主,就成了二十世紀末期的藝術創作重點。藝術家開始質疑過去所學的知識是「誰給予的知識?」「社會上的刻板印象是如何造成的?」「誰掌握了說話的權力?」等等,在連番的提問之下,知名的對話性創作藝術家Suzanne Lacy就曾這麼說過:「在過去,藝術一直在社會之外,但現在藝術家想要進入社會。群眾想要說些什麼,而藝術家能創造他們的對話,藝術需要連結政策與服務社區。」於是「從事對話性創作的藝術工作者,算是藝術家嗎?」,我想這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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