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到底怎樣的一個社區公共空間,才是具有活化社區文化的真正功能,而非公部門蚊子館的硬體浪費?!位於高雄市生日公園內的搗蛋藝術基地,在早些年本為一間咖啡廳,但近年因經營不善,目前已將空間轉化為非營利藝文展演機構的使用場所。
「生日說書人」是2011年搗蛋藝術基地所執行的跨領域藝術社區進入計畫,希望透過與周邊居民的訪談交流,帶出社區分享資源的概念。而在搗蛋搗蛋基地的展演空間裡,也將常設一個屬於「生日檔案圖書室」的展覽。那是十二位居民的生命故事。經營基地的藝術家們用書、紀念物、音樂、電影…等做藝術轉化的呈現,彰顯每份生命檔案背後的深層價值──那是一種由個人經驗出發,透過聆聽與分享不同的生命光彩後,而創造出居民對於在地空間的認同。
展覽開幕當天,藝術家之一的吳思僾說:「當我看到年紀很大的王爺爺為了這次的展覽演出,自己花錢買了一個音箱,並在開幕時親自用機車帶過來展場時,我眼淚差點掉出來…。」這句話乍聽的那剎那,我眼眶就有點泛紅。地方文化館或是社區營造,所期待的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文化生活圈形構
臺灣從民國九十四年開始進行社區營造計畫,目的就是希望各社區能發現屬於各自的特色,進而凝聚社區共同意識,並透過藝術家與社區規劃師的串連與努力,培植臺灣魅力新市鎮。而2008年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推動的「磐石行動計畫──新故鄉社區營造計畫」更是延續社區再造的觀念,利用社區地方文化館的建置或閒置空間的再利用,來落實藝術在地化,文化公民權等公共美學實踐。
以活化民間的生命力與重現在地生活體驗為內涵,期待居民建構出屬於自己社區的「文化生活圈」,是「挑戰2008年國家發展重點計畫」。但政策的美意,往往需要公、私部門的整合與居民的相互配合,才有可能開花結果。現今多數的「蚊子館」在地方上橫生,都是源於政府在政策執行的過程中,硬體設備的快速擴充並未與隸屬「軟體」之社區居民共識相結合,於是因政策美意而新建的「文化館」或是再利用的「閒置空間」,就成為了行政體系中的負擔。
是「融入」不是「介入」
當我們在談論「藝術介入社區」的議題時,「介入」這個詞本身就有權力象徵關係的意涵。「介入」在口語上的使用,彷彿隱喻社區沒有「藝術」,需要藝術家們來引領發展。於是為了反轉如此強勢的文字,「生日說書人」計畫採用一種「融入」的方式,從參與社區的日常生活中去發掘藝術之於社會的本質。
回歸社區意識凝聚的觀點來看,社區再造與經營應是一個由下而上的「社造化」模式,在沒釐清社區所蘊含的特質時,商討集結眾人之力,共創美好未來可謂是「無稽之談」。「生日說書人」計畫就是為了要避免由執行者置高點的角度來看待日常的社區事物,於是所有參與的藝術家皆耗費大量的心力,試圖與居民建立關係,進而從中發現社區的藝術文化及在地生命力。
而這樣的努力,在2011年12月23日展覽開幕當天的會場,也令在場所有人驚豔與感動。我第一次看過所有來參加展覽開幕的人,全部都是附近社區的居民,大家攜家帶眷的將小小的兩層樓空間擠得水洩不通,重點是,在場所有的觀眾,年紀加起來大概超過一萬歲!如何界定一個「藝術行動」是成功融入到社區居民的血液之中,我想「生日說書人」計畫會是一個南臺灣成功的一個案例,那種用創作者與居民時間及生命的交互付出,才有機會建立一種社區共同努力的文化生活圈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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