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繪畫的勝利 2016上海佳士德秋拍

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文/林珮芸

今年恰好為佳士得成立250周年；十月於北京開幕的藝術空間為佳士德在中國境內的第二家實體藝術平台。原亞洲據點僅有香港，2014年於上海設點，2016年積極於北京開館，象徵了對於亞洲市場的決心。佳士得全球總裁彭凱南(Jussi Pylkanen)於北京展館開幕時表示：「在去年全球藝術市場有28%成交額是來自亞洲藏家，亞洲藝術品一直是佳士得拍賣成交額前三的門類」北京為中國文化藝術重要地域，由此發散到各地的藝術流派源遠流長。

同時間，佳士得上海秋季拍賣於半島酒店落幕，兩場拍賣「First Open 開創｜上海」和「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兩場拍賣共實現總成交額71,451,600元，其中後一場拍賣成交率以件數計更達87%。本次專場呈獻31件設計精品，涵蓋版畫、地毯、傢俱、手袋及其他工藝品，設計師來自中國、印度等國家，彰顯亞洲設計與創意活力。其中亮點包括一組七件非常特別的地毯，由中國當代藝術家劉野、賈藹力、丁乙、周春芽等人設計。

視覺藝術亮點包括馬克斯。恩斯特（1891-1976）《無題》、貝爾納。布菲（1928-1999）《埃米爾》、羅伊·利希滕斯坦（1923-1997）《靜物紅蘋果》、朱德群（1920-2014）《藍色的黎明》、李華弌（1948 年生）《雙生古松》、李津（1958 年生）《無題》、曾梵志（1964 年生）《無題06-1》、KAWS（1974 年生）《無題》。其中馬克斯·恩斯特（1891-1976），費爾南多·波特羅（1932 年生），伊夫·克萊因（1928-1962），露絲·阿薩瓦（1926-2013），奧拉維爾·埃利亞松（1967 年生），KAWS（1974 年生）等，許多國外藝術家的作品均為首次於中國亮相，其中包括哥倫比亞現代藝術大師費爾南多·波特羅的大型油畫與雕塑。

本場最高價拍品來自王音的《花》以960,000元人民幣成交,以及馬克斯•恩斯特的作品《無題》，以5,760,000元人民幣成交。王音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1990年入駐圓明園畫家村，1998年去宋莊後，正式進入了職業畫家狀態。從八五美術新潮到圓明園到宋莊，王音經歷了中國繪畫現代化的過程。此外，王音還一直從事戲劇和繪畫等領域的越界工作。1989年與林兆華合作《漢姆雷特》，1996年與張藝謀合作《圖蘭朵》，2007年再次與林兆華、譚盾合作《刺客》，2黃梅戲、粵劇、淮劇……等各種劇種亦有所參與。

王音繪畫經驗啟蒙於俄羅斯蘇派傳統繪畫，他的大學時光，正好是被西方人文思潮和美術思潮所“震撼”的時光。這也使他對當時的來自西方的先鋒派思潮，尤其是美術和戲劇方面的先鋒思潮非常瞭解。當時，在北京，新的藝術潮流就是用西方的先鋒派經驗來取代蘇式繪畫經驗和文革繪畫經驗，並借此對美院傳統和強大的官方繪畫意識形態進行挑戰。王音的特點為曾受新文化運動及近現代思想史等影響，但重新研究如徐悲鴻、顏文、王式廓、符羅飛等一批中國早期畫家的作品，而且是從20世紀思想史角度去理解這些先輩的東西的。專業評論王音的作品中有種傳統但帶有民間色彩，一種類似像語言中「口音」的特色。

本次受到矚目的作品“花”（布面丙烯）系列的感覺是畫面充滿喜慶和歡快的氣氛，不是王音一人完成，而是在他的“控制”下由民間畫師去完成。此現象恰好呼應「2015威尼斯雙年展」的主題“全世界的未來”，其中中國館以“民間未來”為回應，哈佛大學人文學科教授霍米巴巴曾在給中國館的畫冊前言中寫到：中國館的貢獻在於將藝術品和當代日常生活中的物件與活動並置在一起。而王音本身認為：「它使雇用的畫師處於習慣上無法適從的一種狀態。而且，這件作品，作者這一概念暫時性的混亂了。或說作者以逃出繪畫現場的方式，最終將其完成。我很滿意“花”這種既簡潔又混亂的狀態。」看似樸素但有鄉村氣息，但其實繪畫深受戲劇、文學、新潮流所影響，這樣帶點中國風情又能夠與西方溝通的畫作，特別受到藏家青睞。

而馬克斯·恩斯特 Max Ernst 1891—1976 恩斯特，德裔法國畫家，雕塑家。被譽為「超現實主義的達·文西」，他在達達運動和超現實主義藝術中，均居於主導地位。他的作品所展現的豐富而漫無邊際的想像力，對世界的荒誕之感，汲取自日爾曼浪漫主義和虛幻藝術的夢幻般的詩情畫意氛圍，令全世界驚異不已，作品中不只平面的表現，還有雕刻立體的錯視。恩斯特的故鄉布呂爾 (Brühl)為他建立了一座現代化的博物館，收藏有他的繪畫、版畫和包括新的58件陳列品的雕塑作品。這次於上海拍賣場的高價售出，代表亞洲藏家與西方美術水平的接軌。

本次秋拍另一個吸睛的作品是張雷、克裡斯•約翰及喬瓦娜《蝶》的蝶狀椅，製作靈感來源於杭油紙傘工藝，整體是由不規則形狀的宣紙製成，形狀類似於中國古典馬蹄扶手椅。令人驚訝的是本來軟弱的宣紙，在特定工藝下，能具備如此的牢固度，進一步將紙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在這個以不斷地“告別”為意識形態的現代文化中，年輕藝術家捨棄傳統發展出屬於時代的斷捨離；古典畫家走不進敞開的時代潮流，傳統與創新的理想結合成為藏家最為重視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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