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北藝博覽會看藝術家

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標榜數字的藝博會

今年的藝博會在5月11日結束，這次有62個國家278位藝術家參加，其中近六成的藝術家是新面孔，展出活動規畫了十大區塊，讓當代藝術呈現的不同面向增加了展出的豐富性。

藝博會共展出四天，這四天提供近2000件作品給買家挑選，成交率為84.89%，如果單以這數字看成交量，快八成五的成交率算不錯，但若以五年來的總觀看，2011年首次展成交率是89.66%，2012年成交率是91.18%，2013年成交率是89.37%，2014年成交率是93.21%，今年是最低的一次，今年不只成交率比去年少了近10%，參觀的人數也是比去年少近四千人，2011年時有26,681人，2012年時有28587人，2013年時有28695人，2014年時有25762人，2015年21,961人是最少，不過今年的新藏家比例高達8成，這是過去沒有的。

藝博會存在的價值

藝博會是一個商業性質超過藝術性質的展覽會，換句話說它是專門替畫廊及畫家找買主的地方，所以藝博會呈現出來的味道不是學術性的，藝博會也因此被稱為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一種藝術品展示會，同時也是一個集體交易的買賣活動。

藝博會從1967年第一個「科隆藝博會」出現後，至今不知出現了多少個藝博會，每一年藝博會的目的就是爭奪收藏家們的目光和錢包，因此有人把藝博會說是交易商的「商業計畫」。

這個「商業計畫」對他們有多重要?據一份針對二十幾家畫廊做的調查，畫廊表示藝博會這一項平均佔了總銷售的60%，甚至多的可以達到90%，這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所以國外的交易商說如果一年參加不到四個藝博會，就好像沒有做過廣告或者公司沒有三條電話線。

當然參加藝博會未必每個交易商都會賺錢，但卻是已經成為一種職業義務，同時也是一個財務上的賭博，賭贏了就賺，賭輸了就摸著鼻子賠。

國外的畫廊是如此經營，國內呢?從藝博會的每年提出的成交率報告看，事實上也差不多，這樣商業活動的藝術買賣好嗎?若不談藝術性，它確實為台灣藝術市場帶來很大的商機，也為台灣的藝術市場增加很多知名度，這看Artprice（2014年當代藝術品市場報告）就知道，報告說台灣當代藝術總成交額已經有990萬歐元（約3.3816億台幣），是當代藝術市場第6大。台灣藝術市場被全球肯定，出了歸功藝術市場已趨成熟外，藝博會上畫廊及經紀人鼎力推銷也是關鍵之一。

藝博會上的匠氣與才氣

今年的藝博會不管成交上或參訪人數上都比去年少，這原因不知道，但就展出的作品上看，會發現不少畫家所展出來的畫工實力是匠氣多於才氣，一個作品只有匠氣沒有才氣是很難感動人的，這當中是不是因為這是商業交易為主的展出，所以藝術家只著重在畫工上，如果是這樣，藝術家的才氣就很可惜被自己掩蓋住了。

著重在匠氣上是因為可以馬上當飯吃，才氣卻不能立即當飯吃，只是如果藝術家只用匠氣作畫，它的藝術價值有多少?值得典藏的機率有多高?如果藝術家的作品是用吹噓出來的，那這是紙包不住火的。

吹噓出來的作品讓人想到2011年紐約Knoedler畫廊的醜聞，Knoedler出售假畫，這事件後Knoedler畫廊沒多久就關門，Knoedler畫廊關門後，讓許多人感嘆，因為這畫廊已經經營了165年。

美國藝術市場上的餅很大，據美國「藝術新聞報」，美國畫廊從上世紀90年代初的小眾市場發展到今天，藝術市場已經具有500億美元産值的大産業。500億是一個大數字，所以在美國不只Knoedler畫廊爆醜聞，美國「藝術新聞報」還指出說，「吹噓渲染甚至偽造作品來源的手法在業內屢見不鮮，從1912年開始，在長達25年的時間裏，美國藝術史學家伯納德‧貝倫森(Bernard Berenson)就曾幫助英國藝術經銷商約瑟夫‧杜維恩(Joseph Duveen)向美國的有錢人出售大師作品。」

一個畫家身價是被如此抬高，那這藝術家就沒有身價了，匠氣可以變才氣，但才氣不像匠氣可以直接販售，不過匠氣壽命短，才氣可以遠遠流傳。

打造自己的舞台

今年有近六成的參展人是新面孔，這是非常令人欣慰的，台灣的畫廊不缺畫家，但台灣的藝術市場缺藝術家，從拍賣市場上看，當今台灣的畫家能上拍賣市場的有多少人?在拍賣市場上畫作被拍的行情又是多少?在拍賣市場上我們津津樂道的畫家是那些人?特別是大陸的畫家在拍賣市場上出現越來越多的時候，不禁要擔憂我們的人在哪裡?

每個藝術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上拍賣桌，能被美術館收藏，但現實上看藝博會，會發現有些藝術家畫的是一樣的東西，很少有創新的作品，一個屬畫匠型的藝術家，是很難能有機會登上拍賣舞台，藝博會是讓藝術家可以有機會介紹自己的場所，如果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掌握，那何須談未來?

藝術家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未來？當然就是自己作品，作品不是畫了就好，作品是要有感動力的，機會就是自己的舞台，放棄舞台就是放棄機會，再多吹噓的言語也無法證明實力，只有真正的實力才能讓自己踏實地站在舞台，真正的實力也不需要花太多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