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吹皺的拍賣市場

藝評文章 Critic of Art

藝術交易史上最貴作品

2015年二月在藝術交易史上又創下最新的紀錄，這新高紀錄是保羅·高更1892年的作品「妳何時出嫁」，以三億美元賣出，三億美元約合台幣九十億。據「紐約時報」的報導，說買家是卡達王室國家博物館，傳說此幅作品原本是屬於瑞士收藏家魯道夫．史泰哲林所擁有，該家族把作品長期借展給瑞士巴塞爾市立美術館，然不知為何，兩方鬧翻了，家族就透過私人畫商，把畫給賣了。

一幅作品值九十億?九十億有多少?需要多少皮箱來裝呢?這無法告知，但能知的是全球百分之98的人，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錢，高更何其有幸，在死後百年後，作品就值這麼多錢，真的令人對「藝術」這兩個字另眼相看。

高更的作品真的這麼值錢嗎?這是見仁見智，但有人就願意出這樣的價，所以拍賣市場的遊戲，總是令人跌破眼鏡。

藝術是有錢人玩的遊戲

卡達家族買藝術品一點也不手軟，據報導他們每年會提撥十億美金，作為收藏藝術品的資金，2012年時，他們以超過2.5億美元購買塞尚的「玩牌者」，當時就打破世界交易紀錄，這次只不過是再創新高罷了。

卡達家族的大手筆，讓人想到倫敦藝術品投資基金行政總裁霍夫曼說的話，他說全球只有約二十人有能力購買這類重要作品，並且互相爭奪全球最昂貴的藝術品。他們之所以花大筆錢，不只是炫富，重要是能擁有其他人無法買到的藝術品，而這也是象徵自己的地位。

這樣的思維無形中把藝術品的價格抬的更高，因為在2007年以前，當時世界上最貴的名畫排行，最高是2006.11.02拍賣的傑克森．波洛克1948年作品「No. 5, 1948」，以約合台幣45.4億被墨西哥金融家David Martinez買走，第二是杜庫寧1953年創作的「Woman III」，2006.11.16在紐約拍賣，以約合台幣44.6億被一位Steven A. Cohen收藏家收藏。第三是克林姆1907年作品「阿黛爾．布洛赫鮑爾」，在2006.06 拍賣，以約合台幣43.7億被美國化妝品大王Ronald Lauder收藏。

畢卡索1905年畫的「拿菸斗的男孩」第四，2004.05.05在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以約合台幣33.7億賣出。之後畢卡索1941年作品「多拉．馬爾與貓」，2006.05.03 在紐約蘇富比拍賣會，又以約合台幣30.8億賣出。

梵谷1890年創作「嘉舍醫生的肖像」，在1990.05.15 紐約佳士得拍賣會上，以約合台幣26.7億，被日商Ryoei Saito收藏；雷諾瓦1876年畫的「紅磨坊的舞會」，在1990.05.17 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以約合台幣25.3億，也被日商Ryoei Saito收藏。

被列為第十一高的梵谷1889年畫的自畫像「沒鬍子的自畫像」，在1998.11.19 紐約佳士得拍賣會，也只約合台幣23.1億賣出。

這些作品已經是天價級了，但跟2015年5月11日在紐約佳士得拍賣畢卡索「阿爾及爾的女人」比較起來這些真的不算什麼，因為那幅畫以1.79億美元，約55億台幣成交。

除了畫被炒外，瓷器也是。2014年香港蘇富比就把「明代成化鬥彩雞缸杯」以2.8億港幣，約10.8億台幣買給大陸收藏家。這收藏家是中國最大私人博物館「龍美術館」創辦人劉益謙，劉益謙被稱為「有錢任性」，在香港蘇富比購買成化鬥彩雞缸杯後，就把這古董拿來泡茶，說是飲一口仙氣，這行為讓專家眼鏡掉滿地。

藝術交易的價是人喊出來的

我們常說：「藝術是無價的。」這些早已超越「無價」定義了，面對這樣的天價，不禁思考「所謂藝術的價值性」，藝術的價值性是什麼?是存在藝術界?還是商業界?

要劃分兩者關係是非常困難，藝術與商業應該算是連體嬰，這連體嬰如果要切除，必須要先看相連的地方可不可以切割，否則一輩子就必須相依為命，這種緊密性讓人想到大陸的藝術市場，他們是操刀高手。

他們所操盤的市場，不自覺又想到郝量的名字，郝量1983年生於四川成都，2006年四川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畢業，郝量算是「奇人」，作品五年成長百倍，2011年在寒舍展出的「窼影記」，據悉作品一才是5000台幣左右，然到了2014年在上海佳士得的秋拍，郝量2013年的作品「雲記」，尺寸45×1200公分(約60才左右)，已經拍到人民幣675萬，約折合台幣3千3百萬左右。

郝量比畢卡索幸福，只是這樣快速增值，實在是讓人有太多的想像空間，郝量的畫作其藝術價值是否有這麼高?這須由市場來決定，但郝量的事，不禁憶起大陸流行一句話:「藝術投資獲利比販毒還高」，為什麼比販毒高，因為藝術投資的報酬率平均一年20％以上，會有這樣說，是因為拍賣市場起價，動不動就二十億起跳。

看到郝量作品的千級跳，腦中出現古根漢美術館媒體藝術部門策展人強．依波里托說的話，他說：「原則上，希望能夠以藝術創作來維持生計並沒有錯，但認為現今社會的藝術市場能夠讓多數藝術家美夢成真，卻是一種錯誤的認知，認為藝術市場能夠幫助貧困藝術家，就像是認為樂透彩能夠救濟貧窮一樣，它只能夠讓極少數人得到實質利益，卻在同時用一夜致富的夢想，讓剩餘的人暫時遺忘他們貧困的社會地位。」

藝術拍賣市場自從有了大批陸客加入後，市場變得非常活絡，所有的大拍買公司紛紛到大陸去示好，這無可厚非，因為生意人就是做生意，哪邊有錢賺就往哪邊去，只是回觀市場在被炒作下，真正獲利的人是誰?